【案例篇一】办学的战略意识与战役本领 ——“人民教育家”于漪办学的十个历史镜头及当代启示

1929年，于漪生于江苏镇江，早年饱受艰辛。母校镇江中学的校训“一切为民族”对她影响至深，成为她铸造师魂、教育强国的不竭动力。1947年考入复旦大学教育系。工作后先是教历史，后改行教语文。如何做一名合格的语文教师？于漪“以死求活”，硬是杀出一条生路。她先是用两三年时间把应该具备的知识基础统统过了一遍，然后努力把每一节课都当成一件艺术品去反复打磨。她上了近2000节公开课，课课不重复。1977年，于漪在电视上进行直播教学反响甚佳1978年，她被评为中学语文特级教师。1983年被评为全国“三八”红旗手、全国优秀教师。1989年被评为全国先进工作者。2018年8月，《于漪全集》（八卷21本）正式出版，同年获得“改革先锋”称号。

“教书”是为了什么？于漪说：“‘人文说’是我向当今教育贡献出的一颗赤诚之心”。1979年，于漪发表《既教文，又教人》一文，提出语文教育要实现思想内容与表达形式的辩证统一。20世纪80年代初，于漪大声疾呼：“育人”是大目标，“教书”要为“育人”服务。1995年，她发表《弘扬人文 改革弊端》一文，强调语文教育要突出“人文性”，在语文教育界引起巨大反响。2001年，在她的大力推动下，“工具性与人文性相统一”被写入全国《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21世纪，于漪在“教文育人”的基础上，进一步提出“德智融合”的教育主张，推动将立德树人真正落实到课堂主阵地，获得广泛认可。2010年9月，于漪获得“全国教书育人楷模”荣誉称号。

1985年，于漪被任命为上海市第二师范学校的校长，在教书育人之外，开启了“于漪教育管理学”的实践征程。1986年，创建“上海市教师学研究会”，积极开展有关教师学的学术研究与成果推广，形成了一部活生生的“教师学”。2021年9月，《于漪教育教学思想概要》出版。

“树中华教师魂，立民族教育根”，是于漪矢志不渝的追求。从教70年，她始终坚持“生命与使命同行”，致力于建构具有中国特色的教育学。她立足中国大地，兼具世界眼光，提出并发展了许多开创性的教育思想，为推动全国基础教育改革作出突出贡献。2019年9月，于漪被授予“人民教育家”国家荣誉称号。如今，95岁高龄的于漪仍在热切地关注着中国教育。

纵观于漪70年的教育人生，“爱”是主旋律：爱中国、爱教育、爱语文、爱学生、爱教师。她像着了魔一样扑在教育上，心无旁骛，如痴如醉。在每一个重要的历史阶段，她总是在出发，在求索，在突破，创造了一个又一个教育奇迹，培养了一个又一个大写的人。回顾于漪的成长历史，聚焦于漪办学的经典片段，对于探究新中国教育家的成长规律，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

对研究于漪的人来说，1985年是一个特别值得注意的年份。

1985年1月国家确定每年9月10日为教师节；1985年5月《中共中央关于教育体制改革的决定》颁布；1985年8月开始实行教师教龄津贴制度。这一切共同构成了那个时代教育破除积弊、万物欣欣向荣的峥嵘气象。其中尤以《中共中央关于教育体制改革的决定》最具有历史性意义，决定提出：教育体制改革的根本目的是提高民族素质，多出人才、出好人才；争取在5年或者更长一点时间内使绝大多数教师能够胜任教学工作；从幼儿师范到高等师范的各级师范教育，都必须大力发展和加强；坚决实行简政放权，扩大学校的办学自主权。同年8月，于漪被任命为上海市第二师范学校校长。她在办学治校的过程中，形成了对校长素质的认识和一整套办教育、办学校的思想方法。

时势造就英雄，英雄助推时势。正是在这一激动人心的时代氛围下，于漪勇于实践锐意进取，科学地探讨了在党的全面领导下办学治校的一系列重要问题：教育观、办学观、育人观、学习观等，逐渐形成了具有于漪特色的学校管理观，其中最显著的一点,是办学的“战略意识”与“战役本领”的有机结合。其办学实践呈现出鲜明的个人特质，蕴含着普遍的教育智慧，更透射出强烈的民族精神与国家意识，展现出当代中国教育名家的独特丰姿。 

于漪是独特的“这一个”。为了更好地解析于漪在办学治校过程中的独特智慧，探讨教育强国背景下中小学校长的成长之道，本文以于漪办学的时间线为经，以教育管理的重要命题为纬，纵横交叉，精心选取于漪办学过程中的十个历史镜头进行“管锥式”解读，旨在揭示其管理内涵与当代意义。每一个历史镜头的解析都自成结构：历史镜头、管窥之见及当代启示。

这十个历史镜头前呼后应，相互联系，具有内在的逻辑关联。镜头一探讨的是校长如何下好第一手棋，这是办学治校的激越前奏；镜头二探讨的是校长如何创设“小气候”，这是办学治校的重要基础；镜头三探讨的是校长的态度作风，这是办学治校的管理定位；镜头四探讨的是校长如何增强战略意识，这是办学治校的关键引领；镜头五探讨的是校长如何解决问题，这是办学治校的思维锤炼；镜头六探讨的是校长如何铸就组织能力，这是办学治校的重中之重；镜头七探讨的是校长如何调动人的积极性，这是办学治校的基本立场；镜头八探讨的是校长的第一使命，这是办学治校的力量培育；镜头九探讨的是校长如何用好人才，这是办学治校的文化塑形；镜头十探讨的是校长领导力的核心，体现的是教育家型校长的使命担当。

进一步梳理发现：这十个历史镜头所探讨的，其实是从特殊到一般、从个体到群体深度揭示校长的成长之道，即在教育强国的大背景下，进一步探讨我国中小学校长尤其是教育家型校长的角色定位、作风态度、第一使命、领导艺术、领导力核心、日常修炼等重要命题。希望能对我国当代中小学校长的成长有所启示。 

用心下好第一手棋。当我们执掌一所新学校，或者即将开启一项大改革，首先要下好的第一手棋是什么？何时落子？如何把握好分寸？这其中蕴含着领导艺术的基本方法。詹姆斯·麦格雷戈·伯恩斯在其经典著作《领袖》的扉页上引用毛泽东的话说：“我们应该深刻注意群众生活的问题，从土地、劳力问题，到柴米油盐问题……要使他们由这些问题出发，了解我们提出的更高的任务。”然后，伯恩斯加上自己的评论说“这就是领导艺术的基本方法。”由此可见，领导艺术的基本方法，首先是要从群众密切关心的问题出发，关键是平衡好第一手棋的“力”与“度”，兼顾高与低、轻与重、难与易等辩证关系。于漪显然是个中高手，通过恢复坐班制、遏制告状风，重建学校风气，无疑奏响了治校的激越前奏，为后续工作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善于创设“小气候”。于漪认为：不能把学校文明的水平降低到社会上的一般水平。社会上允许的，学校不能都允许；社会上流行的，学校也不一定都提倡。面对严峻的育人环境，于漪勇敢与智慧兼备，充分展现了一校之长卓尔不群的一面。什么样的人可以当校长？于漪说，要德、才、识、能兼备。《孙子兵法》云：将者，智信仁勇严。二者的表述有异曲同工之妙，三军之帅，一校之长，面对风云变幻的外在环境，确实需要这种德才兼备、智勇双全的领袖气质。于漪在创设“小气候”的过程中，将“敢”与“善”处理得恰到好处，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古之将领智慧、诚信、仁义、勇猛、威严这五种品格，值得今天的中小学校长好好学习。

管理要像钉钉子一样。当下中国的教育管理，缺的不是理念与主张，而是建立在深耕细耘基础上的最佳实践，缺的是从自己土地上生长出来的管理学。学校领导者要像大国工匠一样，在治校这件事上要像钉钉子一样，选准目标，重锤敲定，恰到好处地处理好何时、何地、何以、何度等问题。因此，校长在办学治校过程中立场要坚定不移，作风要专业细致，不能被时风流弊所影响，左右摇摆，虚浮无根；同时在关键问题上要通过亲身示范向广大师生传达一种鲜明的态度与作风。如何钉钉子呢？重要的点有三，一是以上率下，校长要以身作则，带领大家锤炼态度作风。二是重锤敲打，关键问题要重锤反复敲打，绝不能轻描淡写。上课如此，管理亦是如此。三是以情动情，在管理中要重视情感情绪的调动，以情为先，情理兼备，绝不能孤零零地讲道理。

增强战略意识。何为战略？众所周知，战略是用于指导全局性、长远性、重大性问题的方略，是组织意志的高度凝聚，是组织政策的集中体现，是组织活动的主要依据。战略又有何用呢？没有战略，学校不也一样活着吗？哈佛商学院教授约翰•科特曾经讲过一个生动的故事：公园内有三组人，正值午饭时间，大雨将至，如何带领大家解决问题呢？三组人又会采取怎样的行动呢？第一组是行政命令式，简单生硬，效果一般；第二组是细节管理式，千叮万嘱，效果略好；第三组是愿景引领式，通过战略远景牵引大家的行动，效果绝佳。“还有几分钟就下雨了，我们到那边苹果树下去吧。这样我们就不会被淋湿，而且还有新鲜的苹果可以吃。”“不会被淋湿，还有新鲜的苹果可以吃”展示的正是诱人的战略愿景。简言之，战略，就是让所有人都知道去哪里、成为谁。在今天这样一个热闹的时代，战略更是对学校发展显示出关键性的引领价值。增强战略意识，就是增强凝聚人心的力量。

要居高临下解决问题。于漪说：治理乱校，绝对不能陷入矛盾，做调解员，而是要抓住育人工作为主导，抓紧抓实，牢牢不放，创建良好的校风、教风、学风。可见，在办学治校的过程中，重建学校口碑的关键，是超越矛盾居高临下解决问题，要透过表象触摸实质，透过问题探寻良策，否则只能陷入一个又一个解决具体问题的泥沼。譬如家长在网络上发帖吐嘈学校，给学校声誉带来负面影响，真正解决问题的方式不是强行删帖，而是对症下药：通过解决实际困难促使家长自行删帖；加强主动沟通，形成育人合力；创设有效机制，学会管理家长；主动倾听意见，提升办学满意度。只有超越预期解决问题才能带来好口碑，才能赢得学生（家长）、行政、社会的一致认可。在构建高质量教育体系的大背景下，校长必须像于漪那样站在山峰上看问题，这样才能超越一人一事、一时一地的得失，坚持全局全域思维，积极主动开展工作，不断提升学校的办学高度。

铸就“能打胜仗”的组织能力。能打胜仗，是基于战略的一种战役本领，是至关重要的组织能力。这是一种把胜仗因素整体性地落实在每个人身上的能力。校长绝不能把办学的希望寄托在单个要素上，如抢夺几个尖子生、打造一两个名师、建造几间实验室。铸就强大的组织能力，关键在于筑牢三根支柱：心智模式、教师能力、智力支持。“心智模式”影响整个学校的精气神，“教师能力”决定系统的攻坚力，“智力支持”促进学校的发展力，三者相互影响，共同铸就“能打胜仗”的组织能力。在此三者之中，“心智模式”的影响是首要的、关键的。所谓“心智模式”，是指深植于教师心中、指导其理解世界、采取行动的一种思维定式，如开放进取、合作共赢等等。于漪就具有这种开放进取的心智模式，她说：“我常为自己是中华民族的一员而感到自豪和骄傲，更始终意识到自己重任在肩，要终身进取，做一名‘合格’的教师。”心智模式在潜移默化中影响教师的观察、思考与行动。

要充分调动人的主观能动性。教育学是人学——对象是人，主体是人，目的也是人，教育的过程更要深谙人性，通达人情，可见教育学的本质就是把“人”置于中心位置。无论是教育教学，还是管理实践，都要充分调动师生的积极性，这是立德树人的基本立场。就学习而言，关键不是教师对学生做了什么，而是学生自己做了什么。对学生来说，自己的事情自己干，自己的校园自己建。对学校来说，管理中最核心的一条，就是想方设法把成长的责任与智慧释放给学生，充分调动他们的主体自觉性。那么如何调动学生的主观能动性呢？首先要在价值与意义上下工夫，要让学生明白：做这件事对我有什么用，能解决什么问题。其次是调整关系，在要素不变的情况下，关系的调整至关重要：为自己干，往往会激发起“自己要干”的激情，这既是一种行动自觉，更是一种实践智慧。

校长的第一使命是培养教师。教师是教育发展的第一资源，是核心竞争力。叶澜教授说:“没有教师生命质量的提升，就很难有高的教学质量，就难以有学生精神的解放。”可见教师培养的极端重要性。它不仅是一个“知”的问题，更是一个“行”的问题，知行合一，教师质量才能真正立起来。于漪认为，要做一名好老师，关键在于内心的深度觉醒，把自己的命运前途与国家的命运前途、老百姓的命运前途紧密联系在一起，“一旦觉醒，人就会变得聪明起来，就会站在比较高的地方思考问题，而且心中总是有一团火，有旺盛的经久不衰的内驱力”。于漪抓教师队伍的五字真经“引、爱、练、带（研）、督”，充分体现了她对教师培养的认知高度与实践力度，给我们以巨大的启示。它让我们明白：教师首先是“人”，然后才是“师”；教师培养首先在于点燃，而不是规训；培养是非常专业的，而不是想当然的；培养是非常全面的，而不仅仅是专业上的；培养是非常具体的，而不是笼统抽象的——要特别关注教师的热望、需求与困难。

要像下象棋一样用好人才。世界著名职业经理人马库斯•白金汉说：“平庸的经理人下跳棋，伟大的经理人下象棋。”跳棋的特点是每一个棋子都是相同的，相同的功能，相同的玩法。唯一不同的是，在特定的场景中有的棋子是铺路石，有的棋子是飞跃者。象棋则不同，每一类棋子都有独特的功能，也有独特的玩法，车直行，马走日，象走田，仕斜行，炮要架起来打；卒虽然只能向前拱，不能后退，但过河的小卒又多了很多可能，威力大增，等等。在选人、育人、用人、留人方面，校长也要努力做一个伟大的经理人。基于每一位教师的天赋，创造良好的生态环境，让每一位教师都能找到自己的“能”与“路”，从而充分发挥自己的独特价值。如何“选育用留”人才，直接展现的是学校文化的高度，但归根结底展现的是校长的胸怀与见识。

领导力的核心，是承担责任，带领大家解决问题。于漪从教70年，从一名普通教师成长为共和国的人民教育家，最重要的动力何在？高度自觉的使命与信仰！一个校长有没有领导力？领导力有多强？不是看他年寿几何，身居何位，才识多寡，首先是看他面对责任敢不敢上前一步，面对难题敢不敢挺身而出，带领大家解决问题。这需要勇气，也需要智慧。世界变乱交织映衬下的中国教育，正面临前所未有的严峻挑战：高质量育人的挑战、优质均衡的挑战、拔尖创新人才培养的挑战、人工智能的挑战……时代呼唤更多的校长能以教育家精神进行办学，呼唤更多的校长能自觉展现非凡的领导力。我们要向于漪学习，要像她那样面对时代课题，敢于挺身而出，担当使命，承担责任，并且亲自上阵引领、带领、率领大家解决难题。这正是校长领导力的精髓所在！

于漪办学的十个历史镜头，具体而微地展示了她办学治校的“战略意识”与“战役本领”，表现出一位基层教育管理者的担当与作为，更展现出一位人民教育家的勇毅与智慧。我们不禁要问：什么样的校长能够成为教育家？教育家型校长应该具有怎样的自我修养？教育家精神是怎样炼成的？于漪的办学实践作出了生动的解答：教育家并不是天生的，而是立足丰饶的教育土壤，在实践中浴火淬炼的结果。他们勇于担当使命，坚持实践创新，不断淬炼自己的战略素养与战役本领，最终在中国大地上写出了属于自己的育人华章。以下试从六个方面简言之。

在角色定位上，校长不要满足于做一个行政官僚，惯于发号施令；或者做一个谨慎的舵手，规规矩矩地扬帆出海。应像彼得·圣吉所指出的那样，首先是做一个高明的设计师，对学校的形态与发展进行设计。其次是做一个老师，教导广大教工提高思想认识，努力达成目标。最后是做一个公仆，为学校发展、师生成长做好服务与支持。明确自己的角色定位，是教育家型校长的首要职责。

在态度作风上，校长应像钉钉子一样，能够深入到关键问题的最深处，并对此做专业、到位的管理，切忌浮游无根，浮于表面。碰到特别难啃的硬骨头，校长也需要亲自上阵，用最佳实践来教导大家如何做人做事。像钉钉子一样管理，实际上是为学校的管理风格定锚，引导管理提质升级。强化自己的态度作风，是教育家型校长的基础素养。

在领导力核心上，校长应勇于承担责任，带领大家解决问题。在教育改革渐趋深入的关键阶段，“给我上”还是“跟我上”，直接体现了校长领导力的段位高低。在新的历史时期，面对构建高质量教育体系的时代要求，一个追求卓越的校长要敢于扛起责任，弯下身子带领大家勇敢破局。敢于带领大家解决问题，是教育家型校长的使命担当。

在领导艺术上，校长既要登高望远，又要扎实不苟，充分抓好学校的内部治理。具体而言就是做到以下七点：用心下好第一手棋；善于创设小气候；确定恰当的办学战略；要居高临下解决问题；铸就“能打胜仗”的组织能力；充分调动人的主观能动性；像下象棋一样用好人才。不断磨砺领导艺术，是教育家型校长的日常功课。

在第一使命上，校长应大力培养教师，尤其是青年教师。教育是立国之本，教师是兴教之源。袁振国教授指出：“校长的第一使命是促进教师的专业发展。校长的工作没有比促进教师专业发展更重要、更基础、更持久的了。”能培养“人师”的校长才是好校长，更多人师才能铸就强大的组织能力。始终坚守第一使命，彰显的是教育家型校长的见识与定力。

在日常修炼上，校长应做到日日精进，孜孜不倦。这体现的是校长的精神境界。具体包含以下三点：始终沉在实践深处，准确了解第一手资料；以“气”“识”为先，切实提升理论修养；始终坚守人文情怀，做到目中有人、心中有爱。学习反思，日新又新，是校长日常修炼的密钥，加强日常修炼，是教育家型校长的文化自觉。

如上，于漪办学的十个历史镜头，生动展现了她学校管理观中最显著的一点，即“战略意识”与“战役本领”的有机结合。这种“战略意识”与“战役本领”源自何处？或许源于她身上丰沛的“气”与“识”：办学首先要有一股“气”，气魄、气概、志气、骨气；关键是有“识”，眼光敏锐，思维活跃，见识不俗。再进一步追问：这种“一切为民族”的宏阔“气”“识”又是源自哪里呢？于漪对此曾深情地说：“一颗狭小的心有浩浩荡荡的学子，有多情的土地，有伟大的祖国，胸怀就会无限宽广，无处不是学习的机会，无处没有智慧的闪光”“休戚与共、血肉相连时，你就可以站得高看得远，你从平凡工作中能够洞悉不平凡的意义和价值。”诚哉斯言！于漪身上所展现的这种宏阔的“气”“识”，源于超越个人之小自觉担当民族复兴大任的胸怀之大，源于跳出学科局限所筑就的思考格局之广，源于不懈学习所赋予的思想起点之高。笔者以为，这三个“源于”，深刻蕴含着教育家型校长的成长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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